克里托夫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几乎笑的前俯后仰,从他出名到现在二十多年来,想杀他的人不是没有,真的付诸行动的人也不少,只是每一次活下来的人都是他。
这次,也不会例外。
“你是谁?”克里托夫佩服来人的勇气,沉声问道。
在他年轻的时候,他也有这种独闯敌营的勇气,更重要的是,他还有那种实力。其他人可能没有看清来人的动作,可是他看清了,虽然快,但是不是超乎他想象的快。动作更快的敌人,也曾成了他刀下的亡魂。
十八岁那年,他真的有亲手击溃过五十多名海盗,并且还从身后刺杀了他的长官,因为当时的警备队长正是强奸小他一岁妹妹并且击溃她的凶手。
克里托夫永远都记得那个晚上,那晚他满十六岁,妹妹很高兴的说要给他一个惊喜就跑出去了,可是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来。当时的雅城还特别的混乱,盗匪流氓鱼龙混杂,出于担心的克里托夫也出门去寻找妹妹。
可是在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巷里,他亲眼看见那个魁梧的男人带着三个警备队员将自己的妹妹压在墙角,任凭哭花了脸的妹妹如何求饶,他都不顾,只是粗暴的欺辱着妹妹。
当时的克里托夫被吓傻了,他呆呆的躲在巷子的入口一声都不敢吭,只祈求老天让这场兽行快点结束。
可是当四个人轮流欺辱完自己妹妹之后,克里托夫看见为首的那个男人将剑刺入昏迷的妹妹的胸口。
像是脑子里面响过一声炸雷,克里托夫想大喊、尖叫、想冲出去撕碎那四个男人,可是他没有,他只是默默的忍着眼泪,等四个男人都走后才抱起血泊中的妹妹放声大哭。
那冬夜没有下雪,只是异常的寒冷,冷到似乎只要眼泪流出来就会立马在脸上结成冰。妹妹冰冷的手里捏着她空荡荡的钱袋,还有一节断掉的剑穗,那是一节很漂亮的剑穗,是用上好的棉编成然后染成紫色的,光是这节剑穗就抵的上妹妹在那小纺织坊工作半个月的薪水了。一把青色的大刀静静躺在不远的地方,剑穗的另一节还孤单的挂在刀柄上。
那口刀克里托夫早就看上了,只是贫苦的生活没有节余让他支付那把刀的昂贵的售价。妹妹说的惊喜,妹妹一定是存了好久的钱。。。
然后克里托夫背井离乡了一年,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一年之后他加入了雅城警备队,成了队长的得力助手,不足一年更是被提升为副队长,凭借的就是一身刚猛凌厉的刀法,可惜当时的队长没有认出那把青色的大刀,否则克里托夫可能就没机会那么轻易的用那把刀从后面刺穿他。
面对克里托夫的质问,来人并没有答话,他随手将主持人血淋淋的头丢到一边,以一种生冷坚硬的语气问:“我的妹妹在那里?”
“妹妹?”克里托夫一瞬间有些晃神,当年的自己不就是为了妹妹才走到今天这步么?
在手刃仇人之后,克里托夫并没有按照自己原先设想的一样离开雅城,因为歼灭完海盗之后他就被提升为了警备队的队长。
当晚就有雅城的权贵带着礼物来祝贺,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有权在手的感觉。
欲望这种东西,就像是洒在每个人心里的枯草,一旦被点燃,就可能再也无法熄灭。在之后的二十多年里,克里托夫所做的事情比当初警备队长对他妹妹所做的更要邪恶上百倍千倍,每一次的晋升,都伴随着无数的罪恶和鲜血。
只因为权力和欲望。
并非每个人都会觉得正义是理所当然。
克里托夫不怒,只是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青色的大刀,面对挑衅,在他看来最好的方法自然就是一刀劈了对方。
于是他高高跃起,双手运劲,居高临下的全力一斩,就算下面是一头魔兽,他也有信心将其一刀两断,何况下面还只是区区一个人。
来人不闪不避,他的字典里面没有退让,遇山劈山遇水劈水遇敌劈敌,倘若敌人举着刀剑来战,他便要将敌人连同其刀剑一起斩断。
因为他承若过妹妹要成剑圣,剑圣萨穆亚!
萨穆亚双腿微屈,蓄力,然后闪电一样跃起!
刀和剑瞬间碰在一起,刀裂。
电光火石,生死已决。
克里托夫半跪在地上,愣神的看着手里的断刀,血不断的从他额头的伤口上涌出来,雅城传奇,终结在今晚。
这回人群是真的骚动了,前一刻还等着看好戏的权贵们此刻吓的都躲在了他们包间的桌子下面,心里祈祷这凶神千万不要惦记他们,而围着萨穆亚的警备队员则是战战兢兢,没有半分想要上前围击他的勇气。
“懦夫。”萨穆亚看着那些警备队员恐惧的眼神,不屑的冷哼。
“带我出去,我叫雷克娜。”反倒是牢笼里面的被当成拍卖品的少女说话了。
萨穆亚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走,丝毫没有帮她劈开牢笼的意思。